無法做愛的日子
前幾日在急救資訊統計的網上出現了一條急需男人解決生理需求的條目,引起了一些關注。當時還有朋友讓我也去寫一條…我自然沒寫,人家給危重病人急救用的社會資源我去添什麼亂?
那你要問我有沒有需求?肯定有啊。我多少也是個三十多歲的青壯年,一個多月被關在一個地方,有些生理需求再正常不過。特別是現在這種壓抑的環境,每天不是在恐懼買不到菜,就是恐懼自己會不會陽性,陽性了也不知道會被怎樣對待。人活著失去了所有的意義,只剩下每天在恐懼裡等著被捅喉嚨和鼻子。駭客帝國裡的人尚可以給機器們發電,也算是一種生命價值的實現,但我實在看不到把整座城的人泡在恐懼裡,究竟能產生什麼好處。我現在只是一個每天花錢給自己買飼料喂飼料和不停做核酸的類猿生物罷了,產出的只有二氧化碳和粑粑,要是腸胃不好,還會產出些別的氣體,可以給枯燥的生活增加一些味道(胡蘿蔔味的maybe)。
有位元朋友總問我,在這種情況下是怎麼緩解焦慮的。我扯了一些存在主義和精神分析相結合的鬼扯理論搪塞了過去(在胡說八道方面我頗有些潛質)。但這不重要,胡說八道的時候我其實在想,到底要不要說實話。因為實話是——做愛是最好的辦法。
顯然對方一沒做愛的環境,二沒做愛的對象,你硬要說這事自己一個人也能解決,我也沒法否認。但最重要的是,真要這麼說了,我怕是要被打。現在大家都在隔離,她又打不到我,怨氣凝滯在心裡,指不定會發生什麼,所以我沒這麼說。
實際情況是,當有人問我,現在這種情況要怎麼緩解焦慮。我想到的是王小波《革命時期的愛情》裡的這麼一段:
王二被派到公園去逮午夜裡野合的鴛鴦,七六年的秋天又逮到一對,於是問他們:
你們幹什麼了?
答:幹壞事了。
幹了多少次?
答:主席逝世後這一段時間就沒斷過。
說完了就大抖起來,好像在過電。當時正在國喪時期,而那一對的行為,正是哀慟過度的表現。
我從中得到的啟示是,被困在一段極端情緒裡又無法逃脫時,做愛應該是一個好辦法。我現在一個人隔離在家,顯然沒法做這些,唯一的可能性是和樓裡的住戶。可他們要麼已經有物件,要麼性別上沒法匹配,要麼可以做我奶奶,我還有點良知,不能對奶奶不敬。所以這段日子對我來說,是無法做愛的日子。
無法做愛的日子裡,我開始思考為什麼需要性生活,因為它不像吃飼料那麼剛需,也不像做核酸那樣有強制性,但隱隱又覺得它很重要。這種思考就像是太監思考皇帝和妃子們是否和諧差不多,本質上是吃飽了撐著。如果核酸是1小時做一次,我就沒這麼閑,說明做核酸的頻率還不夠高,使得我現在有閑功夫能做點買菜和製造粑粑以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