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眼旁观 · 2023年12月15日

去演唱会听什么?

现在距离五月天假唱事件已经过去有段时间了,所以我可以来聊聊我对于我去演唱会是打算去听什么的这个话题了。

五月天假唱的事情在前几周的中文互联网世界里是喧嚣尘上,至今也不算尘埃落地。只不过民众的关注点已经从“五月天是不是假唱”转移到“半开麦算不算假唱”、“垫音垫多少算假唱”、“阿信到底有没有唱到E6”等等上面了。因此,应该没有人关心五月天是不是假唱这件事了。

其实在我听流行歌曲的时候,是没有所谓“半开麦”这个说法的。歌手唱现场要么就是“真唱”,要么就是“对嘴”。真唱的标准也很简单,那就是歌手的麦克风是开了声音的,而现场放的伴奏带是没有人声的。亦或者大部分伴奏都是由乐队现场演奏,甚至和音部分都会有和音歌手在现场与歌手一起演唱。即便到现在,大部分实力派歌手的演唱会也还是这个配置。

“半开麦”这个名词的出现大概率应该是和“韩流”有关。甚至韩流一代团、二代团流行的时候都没有这个说法,因此很可能是和三代团有关。不过即便是三代团走红的时候,“半开麦”也是个非常带贬义的说法,几乎没有哪家团愿意认领这个称呼。直至四代团的出现,大量组合扎堆出现,各家团队的演唱水平真的是一言难尽。在泥沙俱下的情况下,似乎不管是公司、组合还是粉丝,都开始默认能唱“半开麦”就是爱豆们的及格水准了。

于是在这里又诞生了一个问题,在东亚的流行文化圈里,大家默认了爱豆和歌手是两条不同的职业跑道,甚至大家也都默认了爱豆的技术和能力是低于歌手的。因此,对于爱豆算合格的“半开麦”对歌手算不算合格呢?更为重要的是,五月天一向是自诩“摇滚乐队”的。一个摇滚乐队如果连唱现场的能力都没有,他们又有什么资格说自己是摇滚乐队呢?

继续回到演唱会这个情景里。其实作为一个粉丝或者说消费者,我去现场听歌手或乐队唱歌就是为了一个“真实感”。我知道歌手会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而导致他们的现场远不如CD那么完美无暇。可你又不得不承认一个问题,这些有瑕疵的现场其实有时候比完美的CD更能打动人心。

因为我们知道艺术不可能是冷冰冰的,一件可以打动人的艺术品一定是有温度的。现场演唱的确会有很多不可控的问题,可这样也诞生了许多不可复制的经典场景。比如歌手的哽咽、现场的合唱等等,这些突如其来的因素让原本有些距离的歌曲忽然变得熟悉起来。也就是在那一瞬间,你发现你被感动了。

其实我也知道伴随歌手年纪的增加,他的声音条件肯定是在退化的。但是我喜欢的不仅是他在多年前唱起这首歌,也喜欢他在这个时候再度为我唱起这首歌。就像是杜拉斯在《情人》里开篇的那段话,“我认识你,我永远记得你。那时候,你还很年轻,人人都说你美,现在,我是特为来告诉你,对我来说,我觉得现在你比年轻的时候更美,那时你是年轻女人,与你那时的面貌相比,我更爱你现在备受摧残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