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眼旁观 · 2020年11月11日

不如谈谈“自媒体”

在开始谈论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一个问题。 “自媒体”(Self-Media)与“公民媒体”(Citizen Journalism)之间到底有什么本质区别么?就我的个人观点来说,两者在技术层面上并无任何本质上的区别。但内地叫“自媒体”而港台称呼为“公民媒体”更多像是双方在意识形态领域的纷争而扩散到对华语词汇上的话语权罢了。当然,从中国大陆的新闻法规来说,自媒体是不能称为新闻媒体的;但是从国际文明社会的通行观点来说,自媒体就是新闻媒体。

自媒体或公民媒体的存在价值在于它提供了更多角度来审视某个新闻事件的可能性。虽然大众和新闻界都在强调新闻媒体的“公正”与“客观”,要求媒体在报道上遵守“中立原则”。但在实际执行上,新闻媒体总会有自己的倾向性和立场。当然,自媒体也不例外。甚至从某个角度来说,自媒体由于缺乏传统媒体的精英性而导致它们的立场天生就非常偏颇。因此我个人的观点就是,自媒体本身是好的,但是具体到某个自媒体身上就不见得了。

前情提要说了这么多,我其实想聊的自媒体是“半佛”,一个在BiliBili上拥有近500万粉丝和近3亿视频播放总量的自媒体账号。

从某个程度来说,半佛的成名应该是天时地利人和。天时在于中国大陆政府想利用新媒体对年轻人的思想进行宣导,而此时BiliBili作为中国大陆最大的年轻人社区之一而得到了官方的关注。而BiliBili此时也在谋求改变,不想仅仅是一家二次元文化社区,想要获得更大的用户基础。于是BiliBili和中国大陆官方意志可谓一拍即合,于是BiliBili开始有意识地培养亲政府的新闻财经类知识向自媒体。地利则在于BiliBili自身的用户已经对传统的视频内容感到了厌倦,同时伴随着中国大陆内部民粹主义和社会达尔文主义的盛行,作为年轻用户占绝对多数的BiliBili用户想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因此他们渴望属于自己的新闻财经类评论或科普向自媒体。人和则在于半佛本人曾从事过金融机构的风控行业,现在社会上针对年轻人的压榨和诈骗手段对他来说是见多识广,因此他知道年轻人为什么会被骗以及可以告诉年轻人如何防止自己被欺骗。于是在财经方面,半佛很快就成为了年轻人追捧的热门自媒体。

我不想评论半佛输出观点的正确性与否,因为我觉得观看半佛视频的观众应该有自己的立场,所以他们接受与否是他们的自由。至于是否正确,大家都是成年人也都完成了义务教育,难道还需要别人教导么?而我之所以想评论半佛的地方在于他在输出一个错误观点的时候,明明已经被人批评错误了,他却依旧熟视无睹。这并不是一个有争议的见仁见智观点,而是“1+1=2”这样的显而易见的内容。当然,你可以用狡辩术和我讨论“1+1≠2”,可这又是另外一件事了。

二見一樹

在半佛的某期视频节目里,他引用了一个来源,这个来源在很多年前就被证明是虚假的,但是由于其内容过于耸动而一直成为简体中文互联网上的“网络传奇”。那便是日本特摄剧《铁甲小宝(ビーロボカブタック)》中男主角“高园寺让”的饰演者二见一树在成年后成为了一名男性同性恋色情片的知名演员。从知名儿童演员变为知名色情演员,而且还是同性恋色情片演员,这个转变够刺激吧?在国内媒体的推波助澜之下,这个明显谬误的内容居然还曾堂而皇之地写入二见一树的百度百科词条,然后无数人一边叹息“毁童年”而另一边则开始搜索他的色情片观看。

可事实上呢?那个被认为是二见一树的色情片男演员的艺名叫ローライズ君,国内也曾称呼他为“足球少年”。由于这名演员在现实生活里并非籍籍无名,于是他的很多资料也被同样神通广大的日本网友找了出来。鉴于隐私资料不便公开,这里就不细谈ローライズ君的个人资料,但是稍微对比下就知道ローライズ君并非二见一树。何况二见一树在2011年因为纪念活动也再次在电视上露脸,可为什么到了2020年还有人说他是色情演员呢?

通常来说,如果是传统媒体报道错误的内容并被指出来之后,传统媒体是要出勘误新闻并致歉的。但是半佛在被人指出这个错误之后却一直沉默,一直当做这件事没有发生过。或许在他看来,错了就错了,哪又如何?难道二见一树还能在日本起诉他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