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兄弟情人
假如不是打著《暹羅之戀》續集的名號,或許我會錯過這樣一部電影。其實這部電影和《暹羅之戀》沒有太大的聯繫,反而讓我想起巴西的同名電影。
記得有新聞報導指出,東南亞(尤其是越南泰國)是晉江文學城的主要海外讀者群。原本對這則新聞還不是特別相信,但看完整部《我的兄弟情人》之後卻不得不承認這個說法似乎沒有錯。因為從整個劇本的情節設定和各種煽情元素的安排,無一不看出早期晉江耽美作者的種種美好設定。洋溢著美好青春的校園和親密無間的好朋友(本片是繼兄弟),從最初的單戀到彼此的相戀,愛情這種奢侈的東西就如此美妙地出現了…
對成年人來說,年紀越大,愛情就越少。太多的經驗教導我們,沒有付出就不會有傷害;但是同時,沒有付出,就不會有愛情……愛情從來就不是平等的,如果沒有一個人謙卑到塵埃裡,土地就開不出芬芳的愛情玫瑰。在這裡,弟弟Bank的忍讓和謙卑終於讓原本排斥自己的哥哥Golf認同了自己。或許原本只是兄弟的情愫,但是有種這樣或那樣的東西在這裡發酵……因為學長的涉足,原本還保持著微妙兄弟情感的兩人終於在嫉妒和猜疑當中走出了關鍵的第一步。
這是一部青春校園電影,同樣是關於成長和感情。但是和《夏日戀人》不同,這部電影更帶著女性美學在裡面。沒有太多的肉慾,甚至兩人之間的關係只是牽手和淡淡的親吻。在夜深人靜的街頭,Golf第一次選擇緊緊抱住了Bank;而在第二次,因為猜疑和澄清,Golf終於選擇了輕吻Bank。雖然只是淡淡地吻在額頭上,但是你分明能看到無數的玫瑰花瓣和丘比特在一旁歡呼。張國榮在演唱會上就對他的摯愛唐鶴德先生唱過一段《月亮代表我的心》,當張國榮唱到“輕輕的一個吻已經打動我的心”時,我想這就是Bank和Golf此時的心情。最美妙的細節就是,當Bank熟睡的時候,Golf終於偷偷地吻上了他的嘴唇…
而和所有的校園耽美小說一般,他們一定要有一次遠足。在山清水秀的戶外,在流水潺潺的溪邊,還有什麼比這個更適合愛情昇華的地方呢?雖然最後Golf也只是隔著被子擁抱了Bank,但是那種柔情是滿滿地溢出了螢幕。就像王菲曾經唱過的那句,“等到風景都看透,也許你會陪我看細水長流……”
早期的耽美小說追求兩個極端,一個是極度的傻白甜,理由是同志世界已經太殘酷了,為什麼我們不能構建一個烏托邦來存放我們無處寄託的愛情?另一個則是極度的殘酷現實,理由是既然這個世界本來就不美好,那麼我們不如將最美好的愛情摧毀了給大家看!很顯然,這部電影的編劇選擇了後者……就在兩兄弟的感情穩定並甜蜜的時候,姑姑發現了兩人的曖昧,於是父母只好出面將兩人拆散。為了保護Bank,Golf選擇了「我不愛你了」來保護弟弟。但對Bank來說,你不愛我無異於天崩地裂。雖然Bank的媽媽最後妥協並接受了Bank和Golf的愛情,但是她沒有膽量去面對Golf的父親。她只能在一旁默默地祝福,而在Golf的冷漠之下,Bank終於心灰意冷。而因為一個小插曲引發的誤會,最終導致這段稚嫩而單純的愛情分崩離析。
其實故事發展到這裡還算正常,但隨後編劇就似乎棒子編劇上身,各種狗血開始不要錢地撒出來……在兩個人試圖和解的時候,出車禍了!出車禍之後,Bank被查出有腦癌,於是Golf將自己的腎臟移植給了Bank。我們且不說兩個沒有血緣關係之間的器官移植有多高的排異性,單說這腎臟和腦癌有什麼關聯?最狗血的是,在Bank得到Golf的腎臟之後,Golf死了!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在醫學如此昌明的現在,腎臟移植手術的成功率已經極高了,為什麼Golf還會因為捐腎而死掉?
更所有的狗血愛情故事一樣,大家集體向Bank隱瞞了Golf的死訊……直到Bank的生日宴會上,他收到了Golf很久之前為他準備的禮物。他們的定情信物,也同時是Bank再也找不到的那對對戒。於是大家隱藏的秘密被發現,Bank出現在Golf的墳墓前。
比起暹羅裡Mew與Tong闊別五年後,躺在床上傾訴失去至親奶奶的痛和孤單,Tong只是輕輕地攬過他,兄弟情人裡,Golf哥指出了釋懷之道。他死前為Bank留了下一年的生日禮物,除了一對戒指,還附紙條說明,還有另一樣禮物,就是他的腎。讓Bank好好照顧他的腎,這樣他就繼續和他在一起了,兌現了「不拋棄」的承諾。
洗手的時候,看到戒指他會想起他。不憋尿,按時喝水,一個人的生命就這樣在另一個人身上鮮活。如Bank獨白,和愛的人生離死別令人不能自已,唯一的方法,就是永遠記得他。
記住了他,孤單一輩子也不怕。
下面這段故事不是我的,只是看到了,於是轉了過來。
原本以為可以平靜地看完這部電影,放出字幕的瞬間,我卻無法自已了。對於過去,自以為能夠灑脫面對、坦然放下,此刻身體卻像被什麼擊中一般,失落感湧上心頭。是眼前的一切都只是自欺欺人、掩飾傷口的假象呢?我像是活在一個牢籠中,被自己的錯覺迷惑,一年又一年。
高一的時候,和隔壁班的某人有過一段過往,他喜歡打籃球,我則喜歡獨來獨往。我們總在上學和放學的路上遇見,後來在補習班裡也發現了他的身影,而且英語、數學、物理的補習班都是在一起,巧合得令我意外。因此一週當中除了上學外,我們連週末的補習班都能遇到。從開始的不太相熟,到後來的無話不談,我覺得這就是一種機緣吧,卻不知心中早為對方埋了一粒種子。那時的我對於感情真是一竅不通,更不用說同性間的感情,我們都在一個不知情為何物的年紀。可是感情就是這樣,不知不覺間洶湧而至,毫無防備。
上學路上的嬉鬧、運動會上的互相鼓勵,每一次的相遇我都沒有多想,直到在公園裡他第一次牽起我的手。每次有人對我出言不遜時,他都會為我出頭,甚至每次做公車,他都搶著為我買票,雖然只是一塊錢的事,但是他每一次都堅持,著實令我感動。無聲無息,彼此心中的種子已悄悄發芽。我還記得,那天在公園裡,他說希望牽著我的手,一直這樣走下去。是的,當時的我也以為,我們會一直走下去。
這段懵懂的感情,終究沒等到開花結果的那一天,不知從何起,班主任和家長們察覺到了我的異樣,補習班被父母退了,上學放學也由他們接送。班主任和其他老師輪流找我談話,催促我全心投入每一次的考試。我很疑惑,開始懷疑自己真的做錯了。在那個網路不發達、學生不准使用手機的年代,想隔絕兩個人間的連結就是這麼簡單。
是的,我真的覺得自己錯了,所以沒有再去找他,他也沒能找到我。高考一結束,我就被父母迫不及待地送上了去國外的班機。
這麼多年來,我沒有再認真戀愛,家人朋友都覺得是我事業心太重,找不到其他藉口的我也這麼以為,以為永遠把學業事業放在最重要的位置,就能迴避感情。直到看完《my bromance》,心中的種子又開始隱隱作痛。我嘆了口氣,自己盡力了,亦可以說無能為力了,原以為當初的痛會不藥而愈,原以為心中也不再會有波瀾,然而時光流轉,那顆種子依舊深埋心田。為何往事歷歷在目?為何回憶刻骨銘心?人們不是常說時間能解決一切的事。時間,終究給我們開了個玩笑。
昨天在人人網看見了他的帳號,依然熟悉的輪廓,他還是爽朗地笑著,煞那間,我很想跟他說說自己的近況,問問他最近過得好不好。最終我還是沒有這麼做,甚至沒有加他為好友。 「有的時候,走進我們生命的人,帶給我們美好的回憶,挽留不及,無論怎樣的離去,都讓我們難以釋懷。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他們,永久珍藏在我們的記憶裡。
我曾以為我們會一直在一起,是的,我真的這麼以為。然而此刻,我卻異常清醒,當初我不能許諾你的,現在我依舊無法給與你。過去的美好讓它定格在過去好嗎,我會把你好好放在心底。
謝謝多年前那年少的你,騎著單車闖入我懵懂的感情世界,讓我初嚐愛的滋味。還記得嗎,相遇的夏天,繁花似錦,驕陽如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