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笔我心 · 2017年10月4日

天凉好个秋

他叫刘星。和张一山无关,只与我的个人记忆有关。

他母亲是一名教师,他继父是一名中国邮政的功员工。是的,他年幼失牯。

 

之所以在我的记忆里有他的存在,实在是我听过他的名字太多次,以至于我在小学、初中及高中的时候,面对他总有一种很特别的感情,或者说羁绊。

我和他在高中之前并非同学,但在初中的时候短暂成为同学。

在小学及初中阶段,我和他几乎就是我们那的“南慕容”与“北乔峰”。

 

是的,我在一段很长的时间里是个优等生。但我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优等生。

传统意义上的优等生应该是每时每刻都在学习,然后乖巧得不得了,同时还擅长琴棋书画及十八般武艺。

但是我不是。我从不在学校以外的地方阅读教科书或教辅材料,即便第二天是高考。没错,我就是那种用天赋在念书的人。而这种人在高中之前是很难看出与那些勤奋孩子的区别。而刘星刚好就是那个勤奋的孩子。

同时我的性格还极其叛逆,为了哄我上学,学校和老师们不得不纵容我的许多坏习惯。而且因为成绩和家境,我莫名有一种很特别的优越感。如果是现在,我看到当时的我,我也会忍不住动手的。我就是那个活该被霸凌的存在。

 

我的整个小学和初中都是包揽全校第一,即便面对县级或市级统考,我的成绩也绝对是TOP 10。而且重要的是,不熟悉我的人会被我的外表所欺骗,觉得我就是一个清秀安静且成绩优秀的孩子。同时因为启蒙老师是北方人的缘故,我的普通话在这个方言重灾区算是鹤立鸡群,因此我会代表学校去参加所谓的演讲活动。

直到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我都是目中无人。而在四年级的期末测试的时候,我第一次参加县级统考,结果却只是第二名而已。不明白那个时候的我为什么如此大的得失心,一直在打听那个县第一是谁?最后被我烦到没辙的班主任就告诉了我名字,那就是刘星。

为了研究对手,我似乎还念过《孙子兵法》,我特意去了刘星所在的小学。严格来说,刘星的小学和我的小学在软硬件上其实差不多,但是我的小学主要以“非农业户口”子弟为主,而他的小学则以“农业户口”子弟为主。于是你们知道,傲娇的我是看不起他的小学的。甚至在我的印象中,刘星的小学应该是在鸡飞狗跳的垃圾堆中。

第一次看到刘星的时候,我就被他的外貌惊艳了。没错,时至今日我依旧是外貌党协会的资深成员。他有着男孩子少见的大眼睛和长睫毛,然后笑起来还有酒窝。相较于从小就装酷扮冷艳的我来说,刘星才是那种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存在。

爱笑的孩子总是受欢迎的,即便当时的我是来“寻仇”的。但我们莫名其妙的成为了朋友。之所以我愿意成为他的朋友,是因为在某次全省小学生数学竞赛中,我成功战胜他,代表本市出战。或许我当时的想法就是,既然我是胜利者,那么去和失败者交个朋友能更显得我有风度。

 

认识刘星之后,我才知道他住的小区和我住的小区只隔了一条街而已。只不过因为那是继父的家,所以他不常住。而他常住的外婆家刚好又在我去外婆家的路上,而这就意味着我如果上初中后,几乎每天早晚都要进过他外婆家门口。

我不是那种很喜欢带朋友上我家的人,只有少数被我认可的密友才有可能来我家。由于父母的疼爱,我家的冰箱和储物柜里永远有吃不完的让所有小孩都垂涎的零食和饮料。而且也因为父母的包容和大度,我的玩具也非常丰富,甚至连正版的红白机和初代PS机都有。

当然,我爱书。从很小的时候就是如此。我的卧室里有整面墙都是书柜,除了有我父亲给我的各类经典著作之外,还有我热衷的各类流行小说和漫画书。

刘星来我家的时候,和其他人不一样。他对零食和饮料,以及游戏机的兴趣不大。他唯一热爱的就是读书,而这也是我最喜欢的活动。我虽然善于社交,但我真的很恐惧回到家里还要不停地炒热气氛。所以我宁可和刘星一人一本书,然后在床上阅读。偶尔聊几句读书心得即可,太多的话语其实不适合我。

 

高中的时候,我们去了县一中念书。那是本市唯二的国家级示范高中。

因为是重点高中,分数线更是高得离谱。我在前面说过,我是那种依靠天赋念书的孩子。因此到了中学阶段,我的成绩不再具有压倒性的优势。刘星是拿着奖学金进去的,而我则只是依靠加分而幸运入学的。所以,他去的优等班,而我只能在普通班混日子。

虽然我们因为分在不同的班而没有在同一个宿舍,但是他还是习惯来宿舍找我玩。冬天的宿舍特别冷,而那时的条件自然不可能有暖气和空调。因此格外怕冷的刘星总会带着自己的被子来和我挤一床。因为刘星的成绩始终是全校第一,而我也是全校前五十名的成绩,所以学校默许了我俩的违规行为。

在那个时候,我真的觉得我这辈子可以和刘星一起度过。结不结婚,已经没有意义。

 

高考之后,刘星选择了军校。军人是他的梦想职业,而他的成绩也的确足够去任何一所一流的军校。我则选择了一所父母所期待的985高校,然后在父母的期许下念完了法学专业。

再然后,他成了军官,而我则出国去念法律博士。

他结婚的时候没有通知我。而我的确也不适合出席他的婚礼。

他在敏感单位,而我却拿着绿卡。

 

总在我感到寂寞的时候,我就会想起那个笑起来有酒窝的男孩子。

我问他,我们可以交朋友么?

他回答我,好啊!

然后我们就真的成了朋友。